韩国仁川机场,系粉红领带的金宇中还未走出客机,即遭拘捕。曾是“公民楷模”大宇集团前董事长的金终于结束6年的逃亡。
机场外,前大宇员工高喊:“起诉金!反对特赦!举行议会听证会!”公司倒闭后,他们失业。金表示:“作为落败者归来,我就像一只濒死的狐狸,面朝故土,听候发落。”
曾经的希望和勇气
“大宇”,意指“浩瀚无垠的宇宙”,金宇中的抱负与野心可见一斑。
金曾是韩国经济功臣。1967年,他用几千美元投资,买下一个小纺织厂,十年内,将之打造成大宇集团。这个韩国最大的商业帝国涉足土木工程、汽车、造船等业务,曾在110个国家拥有32万名员工。
更大程度上,大宇的发展史是韩国经验的缩影。大宇的成功表明,正是金和少数工业巨头与政府达成默契,使韩国从1950-1953年的战争废墟中爬起,摆脱穷困的农业经济,成为与日本比肩的工业强国。
作为大宇的同路人,三星呼吁要对金宽容。金被捕几个小时后,李健熙说:“金毕竟给了年轻人希望和勇气。”他希望金得到宽恕。
其实,韩国法庭已有对影响国家经济发展的商人实行宽容政策的先例。不久前,汉城法庭延缓了对SK 集团头脑的三年监禁。2004年,法庭也延缓触犯《商业融资法》的三星电子、现代汽车和韩国航空公司高层的监禁。
从深层讲,此次韩国如何操作大宇案,是对其法治发展到何种程度的一个重要检验。除了韩国之外,有些国家已经不能很好地处理金融危机的遗留问题。在泰国,法院要求前央行官员偿还在防御金融危机时花费的45亿美元公款。试想,他们是否会埋单?更有讽刺意义的是,泰国化工产业的创始人、金融危机之后成为头号违规者的廖汉渲却极少悔意,他甚至试图停止高达27亿美元的债务重组。
大于反对派指出,汉城绝不能对这些制造“泡沫”的人表现出宽容。1997年,大宇和其他集团的债务膨胀迫使韩国从国际货币基金寻求570亿美元的救助。
绝不饶恕
“他给韩国人民带来太多伤害,” Lim Ha-jin,一位前大宇员工在网上留言,“因为一个人,大批年轻人被迫离开他们充满梦想,为之激情奋斗的帝国。”
大宇集团破产是当时世界最大破产案之一。1999年8月,韩国政府控制大宇债务,给韩国纳税人留下80亿美元的债务包袱。
检方表示,金知道整个账务欺诈过程,从大宇的账簿上看,数十亿美元不知去向。并且,由于篡改账簿,大宇管理层、会计约20人犯下罪行。2005年4月,韩国最高法院宣判七名大宇前高管罪名,最高监禁达七年。而金则面临三项指控:财务诈骗400亿美元,违法贷款近100亿美元,携带200亿美元潜逃。
事实上,韩国银行、企业、政府之间关系复杂,金不是此种纽带的始作俑者。但是,即便如此也不能抹去他过去的灰色。
回到韩国的金宣称:“我对大宇无能解决金融危机负全责。我将接受适当的结果。”这是彻底的转变。因为两年半前,他还在对《财富》杂志讲,韩国应当知道,他“没有错”,“时间会证明一切”。
法律专家说,即使金由于在韩国经济发展中的重要角色,可能被原谅,但对他的指控也足以让他在狱中“安度晚年”。对此,金声称要疏通政治家和政府官员。最高检察院官员则表示,他们将继续跟踪金的隐匿财产。调查者暗示,目前,他们已经发现数以亿计的可疑资本交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