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2005年4月开始,曾屡屡在并购战中大有斩获的迪康部落,多元化帝国的梦想开始幻灭。这是隐在幕后多年的曾雁鸣最不愿看到,但又无法回避的事实。
4月中旬,迪康系两家上市公司2004年报亮相,迪康药业(600466)净利润下降了41.9%,成商集团(600828)扣除非经常性损益,实际亏了4000多万。
与此同时,迪康旗下的衡平信托也被子公司宝盈基金江河日下的业绩拖累,为脱身不得不将股权转手。
更糟糕的是,迪康系财务杠杆用到极限,资金链已成强弩之末。
2005年4月,因迟迟拿不出增资扩股的钱,最终被重庆医药抛弃。
上市公司的财务形势岌岌可危,年报显示,迪康药业的短期借债超过两个亿,成商集团更是经营现金净流负两个亿,流动比率只有0.7左右,财务风险相当高。
大股东迪康集团也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。2003、2004两年来,迪康集团接连把两家上市公司的股份用来质押贷款,质押到期后又相继延续质押,资金饥渴状已现。
而这个号称四大产业平台、100多亿资产的帝国,从开疆扩土式的崛起,到一步步陷落,更像是作茧自缚。
三年前的“大跃进”
噩梦的开始,也许正是三年前那次“大跃进”。
2002年初,迪康集团耗资2个亿控股重庆和平药房连锁。同年7月,西进成都,出资3个多亿拿下成商集团65.38%的国有股。当年底,又转战衡平信托,以1.7亿的代价当上大股东。
不过到了2002年底,迪康集团47.5亿的总资产,负债已高达34亿元,倒金字塔型的财务结构悄然形成。如果投资收益率达不到债务利息率,迪康系可能引火自焚。
曾雁鸣及其谋臣选择的路却是加劲扩张。
从2003年底开始,曾氏时代的成商集团开始四处出击,现金加实物资产,一出手就7000多万。更疯狂的是,成商集团以每年几千万租金的代价进入重庆地盘,抢占所谓的商业黄金口岸。
嫡系部队迪康药业也走上刚猛路线。
从2001年上市以来,这家公司大把掏钱投向固定资产,其中委托大股东迪康集团盖总部大楼累计已投了5000多万。而在募集资金上的使用效率却让人不敢恭维,2004年报显示,11个承诺项目产生正效益的只有5个,还有2个暂缓实施。
为追求高利润,迪康王朝把宝又押在地产和金融上。不幸的是,曾雁鸣向房地产下注,却卷入骗局中,“金融事业”也因宝盈事件开始丢脸。
吸星大法似的产业淘金,终成黄粱一梦,到了2005年迪康旗下众生大多疲态尽显。
从失血到嗜血
扩张过快,战线过长,赚钱又总比花钱慢,迪康系贫血症渐渐显露。
到2004年底,成商集团违规担保达到1.24亿,大部分与子公司和参股公司有关,并已有担保累及成商承担连带赔偿责任。
资金大量失血的情况下,迪康集团也开始向上市公司嗜血。
2005年4月,成商集团公告,拟与大股东迪康集团进行资产置换,为此成商要支付1.6亿现金,并需预先支付9000万,一时激起千夫指。
与此同时,叱咤风云一时的迪康决策圈诸子,也开始分崩离析,曾永江和易江黯然离去,让曾几何时宏大的产业版图更显寥落。
资本玩不转产业轮子?
中国的资本家们明知山有虎,为何还要前仆后继?
一位心理专家指出,企业家成就欲过强,就容易产生霸王式的扩张行为。而现有并购的泡泡吹破后,仍大把扔钱去搞新投资,就很有赌徒心态了,似乎输得越多,越要押更大的宝。
不过,中国社科院的左大培教授指出,有的民营企业之所以不断扩张,也是想引起当地政府和银行的关注,为贷款或上市融资铺路。
北工大的一位法学教授则指出,许多资本玩家敢从上市公司里挪移资金,搞连环收购,是因为我们的规则为他们提供了便利,而且监管层的处罚常常不能形成威慑。